“……”楚明耀還想說些夾槍帶棒的話，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我妹妹長得和她更像。”

“但你眼中這股子倔強與狠勁和她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楚明耀簡直要懷疑到底是他的記憶還是蕭隨雅的記憶出了差錯，否則他怎麽就不記得母親眼中會有“倔強與狠勁”？明明那個女人永遠都是那樣毫無棱角的溫柔。

“無論你信不信，接下去我要說的，就是我想要告訴你的‘真相’。”

“你說吧。”

楚明耀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膝蓋上，他不住地咬著頰肉，把口腔內壁咬得千瘡百孔，鐵銹味在味蕾上如同滾滾硝煙般彌散開來。

“你不是楚軍的孩子，楚明思是，這件事只有我和玲玉知道。”

“玲玉是娼街的妓女，”蕭隨雅望著楚明耀倏然瞪大的眼眸，“是的，很意外吧，你的母親是個妓女。那時候楚軍靠娼街在紅袖站穩腳跟，而玲玉是娼街裏很有名的妓女，她懷上你的時候，楚軍跟她結婚了，其實一開始我也以為你是楚軍的孩子，後來玲玉告訴我其實你不是楚軍的孩子，我也很意外，不過她沒告訴我你父親是誰，所以除了玲玉沒人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

“我能，抽煙麽。”

“請便。”

聞言楚明耀如臨大赦地抓過桌上的煙盒拍出一根來叼了，雙手抖得厲害，擦了兩次打火機才點燃，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因為很久沒抽了，他竟然被嗆得咳嗽，他咳得很激烈，眼淚嘩啦啦地流個不停，他冷靜地問，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蕭隨雅也掏了一盒女煙出來抽，她聳聳肩，我從來沒有要你相信我。

“咳咳……”楚明耀狼狽地抹了把臉，“你繼續。”

“玲玉和楚軍一直有肉體關系，畢竟他是娼街的頭，後來她懷著你的時候楚軍向她求婚了，而你的父親沒再出現過，所以她答應楚軍的求婚，也沒懷疑你究竟是不是他親生的，”蕭隨雅的香煙很漂亮，濾嘴是蔚藍色的，讓楚明耀不合時宜地想起雙胞胎們的瞳色，“我認識玲玉的時候我就跟著了魔一樣，哪怕我知道她結婚，知道她有孩子，知道她是楚家家長的妻子，我還是不顧一切地、瘋狂地愛著她。什麽道德倫理，去他媽的，”蕭隨雅撣撣煙灰捋了把劉海，“我就是愛玲玉，我就認她一個。”

“玲玉曾經跟我說她和楚軍沒有感情，哪怕楚軍很愛她，可她就是無動於衷。但是她很疼你，你知道吧？我就問她，如果她不愛楚軍，為什麽她那麽疼你？她就告訴我你其實不是楚軍的孩子，是她愛的那個男人的孩子，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我就問她你是不是還愛著那個男人？她說不知道，可是我很懂她啊，女人最懂的就是女人了，”蕭隨雅扯苦笑著搖搖頭，“她愛我的同時，心裏還有那個男人的位置，永遠都會有那個男人的位置。”

“你談過戀愛嗎？”

“我？”楚明耀把布滿齒印的煙屁股從嘴裏摘了，他實話實說，“我正在談。”

“你覺得談戀愛是什麽感覺？”

這個問題問得很莫名其妙，也無關緊要，但楚明耀還是認真地思考後做出回答：

“大概是，有安全感吧。”

一直以來楚明耀都不覺得自己是缺乏安全感的人，與其說是“不覺得”，其實用“沒察覺”形容更為貼切，因為楚明耀根本就不敢去想他到底想得到什麽。

“我當初簡直是要把玲玉生吞活剝掉那樣愛她，就像餓狗看著空盤那樣饑腸轆轆，我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她身邊。後來紅袖遭遇大清洗，蕭楚阮三家相爭，楚家本來就搖搖欲墜，我告訴玲玉，只要她替我扳倒楚家，她就可以脫離楚軍和我在一起了。可她向我洩密完後她就後悔了，”蕭隨雅把煙碾滅在煙灰缸裏，嗤了聲涼涼的笑，“因為她愛上楚軍了，她同時愛著我和楚軍，聽上去很難以置信吧？但她就是這樣，誰也無法割舍。楚軍知道是她告的密後對她大發雷霆，可他還是愛著她，這沒出息的狗男人，”蕭隨雅哈哈大笑，“不過我也是，我也愛著玲玉，我求她跟我走，我放下我所有的驕傲和自尊求她跟我走，可是她不願意，她割舍不下你和剛出生的楚明思，也覺得對楚軍有所虧欠，於是我威脅她如果她不跟我走我就結婚，可她依然拒絕了我，所以我一氣之下結了婚。”

蕭隨雅把脖子上的珍珠項鏈解下來遞給楚明耀：

“這根粉珍珠項鏈是楚軍送給玲玉的，最早的人魚交易就是從娼街開始，上個世紀幾乎所有的人魚都是從娼街轉手的，因為娼街靠海。這只人魚很特別，流出的眼淚化成的珍珠是粉色的，所以楚軍就把這些粉珍珠串成項鏈送給玲玉。玲玉在我結婚的時候把這串珍珠送給了我，真諷刺啊，不是嗎？楚家一蹶不振，玲玉自殺了，楚軍自殺了，你覺得是我害你家破人亡嗎？如果你這麽覺得我也無所謂，”蕭隨雅仰起頭哽咽了幾聲，努力不讓眼淚從眼眶裏滾落出來，“關於娼街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因為我小弟的胡鬧，他的戀人是娼街出來的所以……我把Vision賠給你，從此蕭楚兩家算是兩清。”

楚明耀把那串項鏈接過來揉進手心裏，由於力度過大，原本圓潤的珍珠竟然硌得他掌心生疼，簡直能嵌進他的肉裏。沈默良久後楚明耀淡淡地問：

“你還愛她嗎？”

“愛。”

“那你為什麽當時要賭氣結婚？”

“因為我、我以為她……她會回心轉意……”蕭隨雅的眼眶再也無法抵抗，任憑滾燙的眼淚傾瀉而下，她原本只是小聲地啜泣著，卻愈發情緒失控，崩潰地失聲痛哭，“我真的好後悔，好後悔……我不該跟她賭氣的，”蕭隨雅的妝都哭花了，楚明耀這才意識到原來蕭隨雅也是如此的痛苦，宛若一根紮在心臟裏的倒刺，無從自拔即使時隔多年後再度撕扯開還是鮮血淋漓死去活來的疼，“我只要她回來就好了，她還在就好了，為什麽不能重來呢？為什麽呢……就算有楚軍也沒關系……真的沒關系，只要她還在就好了，我們都好傻……”

楚明耀不是沒有想過“如果”，如果他一直家庭美滿地生活在紅袖，認認真真地讀書，本本分分地做老實人，故事將會以何種走向發展？他的人生中是不是就不再會有杜哲、餘家雙胞胎、鳳四，他身邊會是另一個或者幾個誰——但終究只是“如果”，一旦既定的發生，所有設想過的可能都不再成為可能。楚明耀站起身來緩緩走出門去：

“謝謝你的項鏈。”

鳳驚鴻一直就等在門外，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偷聽，他見楚明耀臉色不太好：

“怎麽了？”

“沒事。”

“你這樣子不像沒事。”

“我想一個人靜靜。”

“那鑰匙給你，我打車回去，今天晚上就不去你家了。”

鳳驚鴻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遞給楚明耀，發覺他手心裏還抓著什麽，楚明耀攤開掌心，珍珠項鏈從他的指縫間垂墜下來，圓潤光亮，瑰麗燦爛，鳳驚鴻感覺似曾相識，楚明耀反手拽住他的手腕，手指沿著他的腕部向袖口裏滑去，他暧昧地舔舔唇：

“我開玩笑的。”

看來和餘右說他們來開房也沒什麽不對……楚明耀把鳳驚鴻壓在床裏和他瘋狂而粗暴地接吻，楚明耀吻得很兇，其實鳳四看得出來，他不過是在找宣洩口罷了。鳳驚鴻的舌尖刮過他傷痕累累的口腔內壁時又挑出些血絲來，但很快就被兩人交融的津液給沖淡，楚明耀來不及吞咽下去就從嘴角溢了出去。他很少在親吻時皺眉，鳳驚鴻忍不住用指尖點了點楚明耀擰成結的眉頭，楚明耀便放緩攻勢，含住鳳四花瓣般嬌嫩的薄唇細細吮咬，鳳四被他吻得獸性大發，他把楚明耀的外套脫了，扯開襯衫將那對豐滿緊實的胸肌從被緊縛的襯衣中釋放而出。

也許是經常被玩弄的緣故，楚明耀的乳頭很挺，顏色偏深，形狀是標準的球粒狀。鳳驚鴻低頭銜住一邊大力吸吮，另一手不忘照顧另一邊的奶頭，楚明耀抱著他腦袋低低地喘息著，將手指插入鳳驚鴻細膩如絲的發間大力收緊向後一拽，低頭咬在鳳四白如霜雪的綿薄頸間，感受他喉結滾動時頂過齒尖的奇異觸感，靈巧如蛇的舌尖順著鳳驚鴻天鵝般優雅的頸線緩緩上移，他眼神中有種放縱的浪蕩和強硬的魅惑，赤裸無比地向鳳四發出求歡的訊號：

“你能把我幹到暈嗎？不能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叫那倆崽子來。”

“你對我這麽沒自信？”

“我怕我把你榨幹了。”

“試試？”

兩人溫熱的氣息噴塗在彼此的頰部，鳳驚鴻笑得邪妄，他撈過床頭的避孕套用牙齒撕開後往身下勃發的肉刃上套了套，嘟囔了句小了便隨手丟到地上，楚明耀大張著雙腿握住他的陰莖抵在穴口處緩緩往身體裏擠，鳳驚鴻被夾得有些難受：

“不做一下擴張再進來？”

“不用了，你用力幹我吧，”楚明耀一沈腰把粗壯的性器全部納入體內，他摟住鳳驚鴻往他唇上啄了一口，“操哭我。”

作者有話說：楚叔不是聖母，雖然他很包容小魚們，但那是因為小魚是他的戀人。

在他看來蕭隨雅也還是害他家庭支離破碎的人之一，她是受害者可同時也是加害者，所以他沒有去安慰她——楚叔也需要安慰嘛w

讓楚叔躲起來哭哭不太好，還是讓他被艹哭吧^q^

這次的彩蛋是餘左的覺他是存在感最弱的小攻即使他和楚叔一起出生入死過（？）

怎麽都沒人喊他沒吃幾次楚叔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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